AI时代，我们要成为怎样的劳动者？

来源：南方工报 潘潮

AI时代，我们要成为怎样的劳动者？

自从2023年ChatGPT啼声初试以来，特别是2025年伊始，DeepSeek惊艳亮相以来，与人工智能相关的应用、课程和议论持续发酵。对AI，人们惊喜于它的进步，也焦虑于它的“进攻”。（详见《南方工报》3月24日第7版）AI在未来的可能性实在太多，笔者对此只能管窥蠡测：AI对劳动者而言，既是解放，也是替代，两者同步进行，正像一个硬币的两面。这就要求广大劳动者对AI，既要热情拥抱，也要认真应对。

AI的优势是海量记忆、快速运算，能够指数式成长；将来随着“具身智能”发展成熟，AI还会变得“软硬兼施”，它不但有“脑”，还拥有“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”；不但可以“思”，还可以“感”和“行”，可以想象会在许多领域比人强大：它的“赛博大脑”，能迅速学习，并且过目不忘；学习再多知识、处理再多事务，也不会厌烦。它的“电子五官”，比人更丰富、灵敏，可以看得、听得、嗅得更多更远。它的钢铁之躯，不但比人的血肉之躯更耐耗损，而且不知疲倦，各个零部件还可以维修、替换……

AI的劣势是，它目前没有、未来也不会允许其拥有自我意识、独立意志，因此无法成为和人对等的“万物灵长”，也无法成为法律的适格主体。换言之，种种沟通、协作、交易、缔约，还是只能在人和人之间进行；种种权利、义务等关系，还是只能在人与人之间发生；需求只能由人产生，订单只能由人发出，决策和指令只能由人下达，责任和义务只能由人承担……

根据AI的长板短板，可以推断出未来人类劳动者应该努力的方向：

始终怀有崇高的职业操守。对法律法规的高度敬畏，对产品和服务品质的苛刻追求，对订单合同、制度章程的认真执行，对公序良俗的积极维护，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。

避开枯燥、高损耗、高风险工作。人的身体要休息，而AI却可以在枯燥重复中、在危险风险中、在肮脏污秽中、在黑灯瞎火中24小时连轴转。论耐劳，论涉险，人类比不过AI。

成为专家，掌握绝活。且不论当前的通用型AI，只能帮白领打打下手；即使将来AI再发展，每个行业、工种、单位、岗位，仍存在许多AI获取不到的非公开信息。通用的信息越泛滥，特化的信息反而越稀有。所以不但各单位需要打造自己专属的知识库和智能体，各位劳动者也需要寻找一个纵深领域，谙熟其中规律规则，成长为超级专家；根据自己的天赋、个性、经验，锤炼出一套不容易被获取、被标准化、被编程的绝活。

知人、爱人、联系人。AI无法和人对等交往。理解人的心智，和人交往的能力，必是人类的专属。比如，对市场，精准把握需求；对客户，服务到心坎上；对合作单位，友好互动，交流信息；对同事，团结互助，提振士气……这些永远需要劳动者“走心”。

能够“鉴”“谋”“创”。“鉴”：AI可以帮助拟写文书、方案、图纸、表格、视频、音乐……但且不论当下的AI存在大量错谬，未来即使改善了这一点，它生成的内容仍需要人来鉴别是否合用，内容、形式是否妥当，传情、表意是否充分。“谋”：一个任务下来，分解事项，预判要害环节，安排到AI，制定好标准和时间表，遇到意外情况能应对，面临复杂局面能决断，最后按时、按质、按量交付……对这类复杂的运筹，AI做不到这么细致，并且无法承担责任。“创”：目前AI的创作力已非常惊人，但仍是对人类“喂”给它的材料的重组。要从根本上推陈出新，仍要靠人类迸发新点子，开展创造性工作。

持续学习。基于以上，可以看到，未来劳动者或会是“一个人+一支AI助手队伍”的组合，这时的劳动者，更像是“机器人的工头”，更像是提供更复杂更高端产品和服务的“项目经理”。这对人的要求，不是更低了，而是更高了，更考验人的综合素养。所以，不但不是在AI时代可以放弃学习，反而是要在求学阶段就刻苦锤炼人文的、理工的基本功，并在工作后仍坚持不懈地学习，才“跟得上”AI这样先进的工具。荀子在两千年前所说的一句“学不可以已”，在今天，在未来，仍有现实意义。